花露水人

天青色等烟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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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里路亚7-13》主教扎

7

科洛雷多不开心就噘嘴,然而就算开心了也装不开心。

系主任伊丽莎白就没见科洛雷多开心过,直到她某天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飞过科洛雷多办公室,看到的画面震得她立马去爬了个树缓解一下心情。

——瞧瞧那表情!比她跟人谈恋爱时的表情还过分!

不过下班时被她拽住的阿尔科管家则轻描淡写:“您太大惊小怪了,他在家看莫扎特写的曲子时都这个表情。”

伊丽莎白睁大眼睛,鱼尾纹都睁没了。

然后两位中老年人交换了一个生活经验丰富的、意味深长的眼神,并且彼此都确信读懂了对方。

 

8

但其实真相是这样的。

阿尔科:我家大人的终身大事总算有着落了!

伊丽莎白:老牛吃嫩草怕不是太不要脸了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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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可惜因为他们真的没有读懂对方,所以对话结束于一个欣慰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
 

10

当事人C教授对此类背后讲小话事件熟视无睹,可能由于他严格执教多年,早已经习惯了背后有人说他,于是现在淡定到连个喷嚏都不打了。

以及,他还得分出精力对付莫扎特这么个光明正大给他搞事情的小混蛋呢——你见过长达两百三十五页的卡农吗?!

种种情绪在科洛雷多心里旋转跳跃如同《音乐之声》海报,紧接着就在看见名字的那一瞬间只剩下愤怒和幸福手拉手跳僵尸舞。

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做一会儿心理建设的,至少他得权衡一下是投入大量且未知的时间用来改作业更有意义呢,还是处理一下别的事情更……

不管了!这可是沃尔夫冈•莫扎特的作业,不,作品,总之先看了再说别的。

然后科洛雷多就老僧入定了,包括表情,伊丽莎白女士扒着窗户缝偷摸看了十分钟,她甚至怀疑科洛雷多罹患面瘫并且表情将永远定格在虎式微笑上。

她被科洛雷多从此笑脸迎人的场面吓得一哆嗦,溜了。

科洛雷多完全没注意到他上司女士的心理活动及其阴影面积,他只是坐在那里读完了一页又一页,作曲教授脑海里自带的交响乐团在无休止演出,指挥者则是他那跳脱自在的学生——直到管家阿尔科来找他下班,乐手和金发的年轻指挥才放下疲软的手臂。

这回科洛雷多都不象征性地装一下了,还在那边面带微笑,阿尔科则露出一副“没问题我不会往外说”的可靠样子,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:“莫扎特的作业是否要——?!”

显然他也被这份作业的长度震了一下。

“都带回去。”

合上谱子,笑容消失,释放高冷气场,一气呵成,是傲娇中的豪杰。

阿尔科暗自摇头,但是对科洛雷多这项技能十分佩服:明明把莫扎特收作学生时激动地给佣人们发了不少补贴,在家里还连续几天放飞自我拉小提琴到深夜,结果莫扎特同学入学大半年了,不仅不知道他老师是自己头号迷弟,还把科洛雷多看作其人生之大敌。

如今见到爱豆不仅能(装作)心如止水,还能使劲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不多了,叹服,叹服。

 

 

11

科洛雷多总是在说喜欢莫扎特、莫扎特是他爱豆,可是莫扎特已经累了,已经不想被当爱豆了,他怀念以前鞋带有爸爸系、想写啥就写啥、还能跟爸爸吵架又和好和好又吵架的日子。(不过,其实莫扎特并不后悔,毕竟比起出道,他还是更喜欢自由。他后悔的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,怎么就考了这所学校:每周都要跟自己小课教师惊天动地吵上三四回实在是太累了!)

而且,而且!上科洛雷多的课简直是单方面被吊打!科洛雷多这个混蛋,仗着他能决定莫扎特期末的生死,每每遇到吵不过莫扎特的时候,都会以此来作威胁!此种行径实在太过卑鄙无耻,搞得莫扎特毕生绝学都有劲没处使,以至于他只能专门编一首骂人的歌……

所以他也不是故意要欺负阿尔科的,他发誓,那只是因为阿尔科正好在他气头上的时候催他交作业,被误伤了决不能怪莫扎特。

莫扎特睡得迷迷瞪瞪的,阿玛迪也八爪鱼似的紧紧搂着莫扎特,席卡内德正在此刻破门而入,男中音幸灾乐祸地嚷嚷:“你还有十五分钟!准备好面对科洛雷多的鞭打吧,采莉娜!”

席卡内德嗓子都哑了,一看就是刚才专业课时非得挑战高音:“不要怕,上专业课很爽的。”

莫扎特揉着眼睛骂他:“你是跟萨列里那个受虐狂灵魂交换了吗?”

“嘿,声音太大了,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受虐狂吗?”一颗金色头毛的脑袋从半开的门口兴冲冲地探进来。

席卡内德赶紧把米开朗琪罗推出去,关上门:“你的声音更大不是吗,快去安慰萨列里吧,你看他都快哭了。”

他一转头,莫扎特和阿玛迪还瘫在床上,阿玛迪好一点,已经坐起来在揉眼睛了。

席卡内德背靠着门严肃问道:“对于你那份卡农,科洛雷多什么意见?”

莫扎特闭着眼睛朝阿玛迪伸出手,阿玛迪闭着眼睛准确摸到手机递给他,莫扎特闭着眼睛check完邮件:“他没联系我,可能攒着等今天骂我呢。”

席卡内德放弃了吐槽他闭眼看手机的行为,上前拍拍肩,又把他拉下床:“说真的,干得漂亮。”

莫扎特扬起下巴接受赞美,然而在下床之后又愁眉苦脸了:“我嗓子有点不舒服,今天可能赢不了他了。”

“不会的,不会的,吵不过就唱首《老子就是牛逼》,唱完歌就跑,多刺激。”

 

12

他们两个人都不太高兴,噘着嘴互相瞪了有半分钟,路过这间战场的学生们对硝烟熟视无睹。

科洛雷多猛然发作,一拍桌子:“脱离技法讲感情,简直是空中楼阁!!”

莫扎特扯着嗓子站起来:“但我是天才!这些东西我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学!”

科洛雷多怒极反笑:“你必须应该严格区分风格和技法的区别!如果你这么写,它是不规范的,它只是你的个人风格,并不代表你了解这个技法!”

莫扎特也不怕他,梗着脖子直视他老师:“您说风格!您说技法!您怎么不记得您当初说作曲的本质是,是、咳咳咳咳……”

结果出了点岔子,莫扎特的声音早在上一句就劈了,这一句还没正式开始就被干涩的声带制裁了。

莫扎特按着桌子在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科洛雷多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嘲笑他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但是最终结论是,你出了校门爱写什么写什么,但你还在当我学生的时候,就得听我的。回去重新考虑一下这部分的织体,你在写圣咏,别那么跳。”

莫扎特顺了气,一弯腰躲开科洛雷多:“您别以为我会听您的!”

他连桌上的五线谱本都没收拾,径直跑出去了。

科洛雷多习以为常,他慢悠悠拖过钢琴凳,坐下来欣赏莫扎特的当堂作业,时而哼唱两句。

趴在窗边的伊丽莎白为此打抱不平:“既然他这么喜欢,为什么莫扎特作业上还是惨不忍睹?!”

阿尔科管家觉得伊丽莎白快要暴露了,就把她扯到窗子下来,不紧不慢:“让天才写作业总是要跑题的,您知道,科洛雷多忍不了这个。”

伊丽莎白看着科洛雷多拿起笔开始疯狂挑刺,对此类吃饱了骂厨子事件表示义愤填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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