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里路亚》35-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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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毛躁学生的优雅姐姐向他发来邀请，希望科洛雷多能够参加莫扎特家老爸的生日音乐会。科洛雷多当然是欣然答应，毕竟这位列奥波德·莫扎特先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，在现在的指挥界里绝对排得上号。这回这个音乐会是莫扎特家族心血来潮举办的，可要论邀请来的名角数量，指不定也能载入盛事之列，足可见莫扎特家的人脉了。
总之一番交谈，南奈尔对科洛雷多印象更好，她不是不信任弟弟对科洛雷多“严厉”方面的指控，但科洛雷多素养极高，只在对莫扎特的教育一事上显得霸道专横，这样的反差让南奈尔认识到了科洛雷多的负责任。磨合期或许真的要持续到毕业，但正因为莫扎特是汪洋恣意的天才，科洛雷多叫他雕琢细节，其实也并无不可。
他的专横跟爸爸不一样。
南奈尔摸摸莫扎特的金毛脑袋：“你该查查他对创作革新的见解，试试换个角度看他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他喜欢我的曲子但是从来不说，他知道我不会选他的课所以才敢用我的作品集当教材，你知道我发现他这个秘密的时候有多高兴吗，可是他给我留的作业还是很麻烦，而且对我更啰嗦了，我真不想理他。”
金发白衣的年轻人把自己窝在钢琴凳上，脑袋埋在膝盖间，声音又急，一看就是赌气。南奈尔陪他坐在钢琴前聊天，她认为话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，于是把弟弟的手抓过来，放到钢琴键盘上：“来吧，你写给爸爸的曲子。”
莫扎特不为所动，但手摸了摸，找到了音，敲起左手和弦来。南奈尔十指如飞，切入快板时轻而优雅，叮咚连成一片乐曲的湖泊。莫扎特还是不紧不慢地敲着他的和弦，就在这里减慢的时候他猛地抬头，像是嗅到了猎物踪迹，端正了姿势开始即兴发挥起来，南奈尔没动，由着他弹得漫屋音符。
很快莫扎特又咧开嘴笑得快乐且自在了，活像个掉到人间来玩的天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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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，你们校门口在办什么活动吗？”南奈尔问。
莫扎特头也不抬，忙着把他刚才的即兴写上去，算着对位：“指挥系的人闹事，别管他们。”
“期中音乐会是什么？我可以来看吗？”南奈尔不放弃，她兴致勃勃。
做弟弟的心下一惊：“不不，你别，不是，我不是不让你来，我当然想让姐姐听听我的曲子，没错我的作品会被演出，但是指挥——不，这事情不好说——我觉得你也许可以听听，我之后会把它出版或者录个更好的给你——”
“停，在你要对我隐瞒什么之前，先好好想想席卡内德愿不愿意全告诉我？”
“哦……”莫扎特丢笔，“这不着调的家伙，绝对会的。好吧，事情是这样，指挥系的人说我抢了他们饭碗，可是我只是负责我那首的指挥而已，他们却说我要包圆整场指挥……嘿，我好像明白了。没关系的，姐姐，这事很快就能处理好了，你来看吧！”
南奈尔一脸茫然不解地目送他窜出门，耸耸肩收起谱子拿走去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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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扎特在ABC社里捕捉到了席卡内德，这家伙还是一身红红绿绿特别显眼，正跟指挥系的勾肩搭背，见着莫扎特来了，里头一半的指挥系学生居然都，仅仅只是，瞟了他一眼。
这让莫扎特竟然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，但他毫不在意，揪着席卡内德就问：“鲁契尼呢？”
“这几天跟伊丽莎白出去了，他是不是觉得等他回来我们就会忘了这件事？”席卡内德浑不在意，指着格朗泰尔的Excel表格翻，“你看，这个修改时间不对，这是格朗泰尔雷打不动的喝醉昏迷时间。”
安灼拉把目光从对格朗泰尔的怒视中收回，抱着手臂冷笑：“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，成年了还恶作剧……”
“可是要被沉天鹅湖的。”格朗泰尔接话道。他被安灼拉捶了一下。
“顺便一提，你最好去找科洛雷多解释一下，他特别嘱咐我来着，”席卡内德晃晃手机又指指脑门上曾经存在红印子的地方，“我给他挡了这一下呢——不，我是说他也目击了你上街垒大飚粗口。虽然说实话这歌调子真不错，姑娘们都喜欢唱。”
“闭嘴。”
莫扎特在席卡内德的狂笑声里夺门而出。刚才科洛雷多怎么会是那个态度？他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掀起来的乱子？
莫扎特一边走一边疯狂思考，突然眉毛一挑想到，难道说是被自己揭穿秘密后破罐破摔？不过南奈尔又说，他也不是什么老古董，这么一说，原谅年轻人的闹闹哄哄也很正常？但不管怎么说，科洛雷多喊他了，要是以前他决不去，但现在，现在，情况不大一样，不一样吗？
哦！他想到了这个理由，没错，他是替安灼拉去解释这件事的。科洛雷多和主办方的ABC社一点关系也没，他只好沦落去跑腿。手机上收到了格朗泰尔发来的节目单和演职人员表，看着昏暗天色里对眼睛不太友好的最高亮度，莫扎特更加觉得这说法正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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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洛雷多还没下班。他好像总是常待在学校里似的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，莫扎特没那个心思去了解成年人要做的繁琐工作。金发青年意思意思敲了门，然后推开门腿一伸就走了进去，果不其然科洛雷多在对着一堆谱子翻看。
“活该您要多付管家一份工资，没有管家的话您早就混在纸堆里人仰马翻了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你被埋在纸里的次数好像比我多得多。”科洛雷多不紧不慢，“让我看看我无礼的学生怎么又口出狂言——音乐会的事情怎么样了？”
“万分顺利，解决的速度比您扔我的作业还快。”
莫扎特想了想，补上缘由：“就是你懂的那种，有人看我不顺眼之类的事情，我早就习惯了，不过说实话也就只是恶作剧的程度，没什么好在意。节目和名单都确定好了，我还是只管我那份的指挥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忘了以前的你是怎样的‘全才’呢。如果连自己的作品也要拱手相让，对你来说可不是犯懒可以解释的。”
“您可真看得起我……”莫扎特低下头有点踌躇，“真看得起我，教授。”
他该嘚瑟又高兴的，最讨厌的科洛雷多承认他，这件事该让他飘飘然个好几天的。但是，这回本来，没有他的作品的话，他就根本不会陷入这种麻烦事里，当然他也并不在意；然而换个角度想，校内音乐会怎么可以没有莫扎特的作品呢？他以前身上光环一大圈，进了学校就被限制在了作曲系的条条框框里，还有个导师疯狂打击他，爸爸也一副不管他了的样子（尽管这自由很爽），同学里有人爱他就自然有人讨厌他，又爱又恨的也不在少数。他一年级的时候就没有作品被入选过，要不是科洛雷多强行掺和进去，说作品要由校内学生当年创作，他也没法保证自己的曲子能被拿出来给大家听。
他当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，但是有人在意，虽然不想承认，比如科洛雷多；可是音乐是无辜的，他的曲子不应该仅仅只是琴房里的小声弹唱，或是烂在纸上。那华美的、轻灵的、天真的、高贵的他的乐曲，该像星星一样挂在天上给人看。那回学校音乐节里没他的歌，阿玛迪扒着他一起卷在被子里闷头大睡。
忽然，忽然，一只蝴蝶，或说是像蝴蝶的温暖触感，一个吻——落在他的额头。
额发细碎，被科洛雷多稍稍捋起，这成熟的男性给了他一个安慰的亲吻。这家伙说话的语气竟像个主教，而且他称呼道：“我的孩子。”
“总跟他们出去蹦迪没好处，你该回去弹钢琴了。”这一秒又是那个糟糕的科洛雷多教授。
“您知道我十点之前都在琴房？”
“我是你的老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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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契尼被安灼拉揪住领子，格朗泰尔在边上倒提着个空酒瓶，跃跃欲试想在边上花坛砸爆它。鲁契尼高呼：“萨列里也参与了！”
莫扎特没理他，一挥手招呼，席卡内德也带着人过来了。
最后他们把鲁契尼扔进了校门口的天鹅湖里，欢呼着去了酒吧，以庆祝作曲系和指挥系的短暂和解，其中当然混着特别闲的声乐学生们蹭吃蹭喝。
巡查的保安沙威刚一走开，鲁契尼就探出头，湿淋淋地爬上来，一看，岸边放着给他的期中音乐会邀请函。信封上龙飞凤舞的莫扎特的字，显得咬牙切齿的丑。
